☆、涼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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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啊~雨真大~”
暧昧只不合時宜的蔓延了一瞬間就被少年打破，他看了看窗外，又看了看天色，就是沒有對上千佳的視線。
“你在這裏等會，我去拿傘。”這樣說著，已經頭也不回的走出門。
還沒走幾步，手腕上傳來溫熱的觸感。
仁王雅治愕然回頭，“我說……”他正想發表一下對自己無辜淋雨的看法，就眼睜睜的看著身形纖細的女生也邁入雨幕中。
雨珠拍打在身上，刺刺的疼痛。
“我也想試一下，”千佳眨了眨眼，落在睫毛上的雨滴如同眼淚般滑下，“……沒有仁王君撐傘的感覺。”
遠處燈光與近處樹影投落一片森然，但女生擡起臉，表情卻是清晰的倔強。
仁王雅治目光閃爍，最終轉過頭去，“隨便你。”
少年拉著她走進雨中。
風涼颼颼的，吹皺了校服的裙擺和墻角隱約的燈影。
兩個人沿著彎曲的叢林小道往校門口走，就像三年前他們來時那樣。
“路上請小心，仁王君。”
在結成家樓下告別，千佳用鑰匙開了門，客廳空蕩蕩的沒有人氣。桌子上放著熟悉的便當盒和紙條，大概是媽媽又陪姐姐去參加什麽競賽。
濕噠噠的腳印落在木質樓梯上，千佳沒有打開燈，徑直拉開房間的窗簾往樓下望去。
少年依舊站在不遠處，雙手插在口袋裏，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雨幕下暗色的天空將他的發色染得像素描一樣蒼白而憔悴，身形卻依舊挺拔。他突然移開目光，視線直直的望向樓上。
明知道自己正站在單向玻璃後，千佳還是忍不住退後一步。
少年看了一會，似乎張口想說什麽，但落下的雨滴成功的讓他閉嘴。
千佳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任性的後果，手忙腳亂到處找傘。然而等她跑下樓時，少年已經走到街尾，夜幕太暗，漸漸的連背影都看不到。
她在門口緩緩蹲下來，衣角滴下的水很快沾濕地板上。
“早，你看起來很不舒服。”
清晨，結成千砂穿著睡衣，端著牛奶跟正在下樓的妹妹打招呼。
“姐，一大早的能不要用奇怪的眼光掃視我嗎？”
“我就想知道發生了什麽。”
“是這樣啊，”千佳走到餐桌前，給吐司抹上沙拉醬，回頭冷笑，“從我臉上看出線索來了嗎？”
結成母親在旁邊搖搖頭。
“我懶得理你。”結成千砂坐在沙發上，翻開一份早報。
“那就好。”千佳半斤撥四兩的回道。
等千佳剛剛坐定在餐桌上，結成千砂又忍不住問，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“什麽都沒想。”千佳咬了一口面包，“有想法的一向是姐姐。”
“不要太高看自己，”結成千砂怒極反笑，“憑什麽覺得在黑崎和我都畢業之後，你能一個人在立海大站穩腳跟？”
“能不能夠，試了才有資格評判。”
“用你的前程去試？結成千佳你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？”
金屬器皿哐當的砸在桌子上，刀叉閃過一道刺眼的光，“我哪裏來的前程？迄今為止，我的人生只有姐的規劃。”
“別把自己的平庸怪在別人身上！結成千佳，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失望。”
“是麽？”
千佳在玄關換好鞋子，轉頭，“但是姐姐惱羞成怒的樣子，我卻看得很開心。”
嘭——
門關上的聲音，玻璃杯砸在地上的聲音，拉開了結成家一天的序幕。
“雖然我很想說‘嗨早上好你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’但那絕對是騙你的所以我就省了，”幸村精市順手把菜單遞給千佳，“要喝點什麽嗎？”
自從他把立海大摸熟之後，越來越不肯老老實實的呆在教室裏，幾乎讓本以為近水樓臺的班裏女生咬碎了牙。
雨過天晴的氣息包含著青草的味道，露珠從葉子尖端滑下。陽光溫溫和和的，遮陽傘下，坐著一對穿校服的少年少女。
“咖啡。”千佳揉了揉太陽穴，“一大早把我拉過來幹嘛？”
幸村單手撐著下巴，悵然道，“思考人生。”
“我還是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
街邊有幾個女生一直目光炯炯的盯著這邊，幸村精市轉頭跟她們對視了片刻——成功的讓她們發出壓抑的尖叫。
“今天要填志願了啊。”
“恩。”
“你……真的決定了？”幸村猶疑的問，他的朋友不多，但至少可以算上眼前這個。
“決定了。”
“確定不後悔？”
“……”
收到女生微妙的鄙視，幸村端起咖啡，“選的是哪一所學校？以後去東京說不定還能見個面什麽的。”
沈默幾秒，千佳風淡雲輕說，“立海大附屬。”
“咳、咳咳！”
這個動作又引來街邊的女生一陣熱議——說起來美少年嗆水也挺有看點的。
幸村心有餘悸的把杯子推遠了一些，面色怪異，“還以為沒有人能改變你的心意……果然，說服這種事情不是那個人誰都不行啊。”
“說夠了？我還要上課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對知識那麽熱衷？”
千佳站起來，“現在是什麽時候？”
“九月末。”
“入學考在什麽時候？這之前有幾次考試？”
“十二月；兩次。”
“聽著幸村，我沒空解釋那麽多。”千佳撐著桌子，發絲從耳後滑下，“但這三次考試，我都要成為首席。你會幫我嗎？”
直到女生走遠，幸村精市才摸著下巴陷入深思。
“幫忙的話……只要把排名在前的人試卷都燒了就可以了吧？”
“你說對嗎？仁王君？”
白色的衣角在身後的樹林中若隱若現，仁王雅治斜倚著樹看雲，“蓮二和比呂士會哭的吧~一定會~這樣想想我果斷支持你喲部長~”
“你真惡劣。”幸村精市抿了口飲料，望向千佳離去的方向，感慨，“真的很惡劣啊……”
微風輕輕的拂過，白雲緩慢的飄移，遠處的山色濃重的好像一筆水墨。明明還是初秋時分，卻好像度過了漫長的年歲。
幸村精市再回頭時，少年已經不知所蹤，空氣中殘留的薄荷味散發著沁人的涼意。
結成千佳的時間仿佛被撥上了發條，日日夜夜不知疲倦的流淌而過。
飯桌上偶爾的交談總以姐妹間針鋒相對結束，結成母親雖然心焦卻也無奈，父親倒是一直無所謂的樣子。
“難得她們兩個都任性一回。”
身為一家之主的結成爸爸如是說，低頭繼續專心研究中東局勢——看報紙。
結成千砂轉頭就翻了個白眼。
明擺著縱容妹妹的態度，竟然還好意思找這麽爛的借口，上了年紀的人臉皮果然會變厚。
這樣想著，她端著水走上樓。
沒有開燈的走廊，只有妹妹的房間裏透出一絲光亮，並且會一直持續到淩晨。腳步停頓了一下，又慢慢走開。
她突然想起妹妹出生的那個雨天，傍晚的天空黑壓壓的，幼稚園裏的小孩接二連三的被家長接走，只留下她一個人在角落瑟瑟發抖。
也許是當時的印象太深刻，小時候她一直不喜歡妹妹。
一直被灌輸“要好好照顧妹妹”的想法，卻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，說的好像天經地義。
早慧的千砂當面笑著答應了，轉頭就把妹妹鎖在房間裏——免得看書時被打擾。妹妹也很乖很配合，安靜的呆在房間裏從來不問為什麽。
或許小孩子的敏感讓她知道姐姐不喜歡自己，所以相處時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。
一切小千佳覺得好的玩意——例如零食裏面的卡片這樣在千砂看來廉價幼稚的東西，都會第一時間送給姐姐。
結成千砂還沒叱咤風雲的時候，還是有許多女孩的小心思。就像對妹妹的嫉妒，還有喜歡花花綠綠的文具。
九歲生日那天，她意外的收到妹妹的禮物。
不意外的是禮物果然很廉價，市面上最便宜的本子，印著色彩失調的圖案。千砂隨手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，後來才知道那是妹妹攢了好久沒買零食省下的零花錢。
她對妹妹一直不算好。
國小之後參加的競賽越來越多，父母也圍著她轉，有時候忙起來一整天都顧不上妹妹。但妹妹還是安靜的坐在一邊，睜著澄澈的大眼睛。
忘記是哪一次考試，千砂意外的遭遇滑鐵盧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了很久。
“姐姐，吃飯了。”在父母都避開的時候，只有千佳不怕死的敲門。
“滾遠一點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！”
外面安靜了一會，吸著拖鞋的聲音漸漸遠去。
“姐，飯在保溫盒裏，我給你放在門口。”
“走開啊！”
“不吃飯對身體不好。”
“不用你管！”
再過了一會，敲門聲又堅持不懈的響起。
“姐，你還沒喝牛奶。”
“……”
“媽媽給你熱了牛奶，我可以進來嗎？”
“……”
暗淡的橘色燈光，女生亂糟糟的頭發埋在床單上。千佳摸黑走進去，踮腳把牛奶放在桌子上。
“姐，”千佳小心翼翼的開口，“別哭了。”
“誰說我——”千砂轉頭，語氣一頓，“你怎麽了？”
雖然燈光昏暗，但是她一眼就看到妹妹半個濕淋淋的袖子，恩，還帶牛奶味。
“我、我先出去了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她抓住妹妹的手，後者‘嘶’了一聲，千砂打開燈，妹妹的手臂上蔓延著大片被燙傷的紅腫，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格外刺目。
“你幹什麽？！”
被姐姐突然的大聲質問嚇到，千佳瑟瑟的收回手臂，“對、對不起……”
她的眼睛很美，纖長的睫毛微顫，水光閃爍。
結成千砂冷靜下來，放開妹妹。
“非要說對不起的話，也應該是我才對。結成千佳你說實話，你從來都沒有怨過我嗎？”
千佳想了想，從貧乏的詞匯量裏搜腸刮肚，吞吞吐吐的說，“姐姐很好……很厲害。”
千砂勉強扯了扯嘴角，劉海在眼前投下一片陰影。
“對不起。”
對不起，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那麽厲害。
對不起，弄丟了你送的本子。
對不起，從來都沒有做一個稱職的姐姐。
但是——
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，夢裏不成熟的自己信誓旦旦的說：
——但是，我以後會一直保護你，無論風雨。
結成千砂擡起頭，視線略過妹妹的房間投向地板的光線，腳步踏了上去，慢慢的堅定的移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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仁王雅治愕然回頭，“我說……”他正想發表一下對自己無辜淋雨的看法，就眼睜睜的看著身形纖細的女生也邁入雨幕中。
雨珠拍打在身上，刺刺的疼痛。
“我也想試一下，”千佳眨了眨眼，落在睫毛上的雨滴如同眼淚般滑下，“……沒有仁王君撐傘的感覺。”
遠處燈光與近處樹影投落一片森然，但女生擡起臉，表情卻是清晰的倔強。
仁王雅治目光閃爍，最終轉過頭去，“隨便你。”
少年拉著她走進雨中。
風涼颼颼的，吹皺了校服的裙擺和墻角隱約的燈影。
兩個人沿著彎曲的叢林小道往校門口走，就像三年前他們來時那樣。
“路上請小心，仁王君。”
在結成家樓下告別，千佳用鑰匙開了門，客廳空蕩蕩的沒有人氣。桌子上放著熟悉的便當盒和紙條，大概是媽媽又陪姐姐去參加什麽競賽。
濕噠噠的腳印落在木質樓梯上，千佳沒有打開燈，徑直拉開房間的窗簾往樓下望去。
少年依舊站在不遠處，雙手插在口袋裏，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雨幕下暗色的天空將他的發色染得像素描一樣蒼白而憔悴，身形卻依舊挺拔。他突然移開目光，視線直直的望向樓上。
明知道自己正站在單向玻璃後，千佳還是忍不住退後一步。
少年看了一會，似乎張口想說什麽，但落下的雨滴成功的讓他閉嘴。
千佳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任性的後果，手忙腳亂到處找傘。然而等她跑下樓時，少年已經走到街尾，夜幕太暗，漸漸的連背影都看不到。
她在門口緩緩蹲下來，衣角滴下的水很快沾濕地板上。
“早，你看起來很不舒服。”
清晨，結成千砂穿著睡衣，端著牛奶跟正在下樓的妹妹打招呼。
“姐，一大早的能不要用奇怪的眼光掃視我嗎？”
“我就想知道發生了什麽。”
“是這樣啊，”千佳走到餐桌前，給吐司抹上沙拉醬，回頭冷笑，“從我臉上看出線索來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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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懶得理你。”結成千砂坐在沙發上，翻開一份早報。
“那就好。”千佳半斤撥四兩的回道。
等千佳剛剛坐定在餐桌上，結成千砂又忍不住問，“你到底想怎麽樣？”
“什麽都沒想。”千佳咬了一口面包，“有想法的一向是姐姐。”
“不要太高看自己，”結成千砂怒極反笑，“憑什麽覺得在黑崎和我都畢業之後，你能一個人在立海大站穩腳跟？”
“能不能夠，試了才有資格評判。”
“用你的前程去試？結成千佳你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？”
金屬器皿哐當的砸在桌子上，刀叉閃過一道刺眼的光，“我哪裏來的前程？迄今為止，我的人生只有姐的規劃。”
“別把自己的平庸怪在別人身上！結成千佳，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失望。”
“是麽？”
千佳在玄關換好鞋子，轉頭，“但是姐姐惱羞成怒的樣子，我卻看得很開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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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雖然我很想說‘嗨早上好你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’但那絕對是騙你的所以我就省了，”幸村精市順手把菜單遞給千佳，“要喝點什麽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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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咖啡。”千佳揉了揉太陽穴，“一大早把我拉過來幹嘛？”
幸村單手撐著下巴，悵然道，“思考人生。”
“我還是走吧。”
“……”
街邊有幾個女生一直目光炯炯的盯著這邊，幸村精市轉頭跟她們對視了片刻——成功的讓她們發出壓抑的尖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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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咳、咳咳！”
這個動作又引來街邊的女生一陣熱議——說起來美少年嗆水也挺有看點的。
幸村心有餘悸的把杯子推遠了一些，面色怪異，“還以為沒有人能改變你的心意……果然，說服這種事情不是那個人誰都不行啊。”
“說夠了？我還要上課。”
“你什麽時候對知識那麽熱衷？”
千佳站起來，“現在是什麽時候？”
“九月末。”
“入學考在什麽時候？這之前有幾次考試？”
“十二月；兩次。”
“聽著幸村，我沒空解釋那麽多。”千佳撐著桌子，發絲從耳後滑下，“但這三次考試，我都要成為首席。你會幫我嗎？”
直到女生走遠，幸村精市才摸著下巴陷入深思。
“幫忙的話……只要把排名在前的人試卷都燒了就可以了吧？”
“你說對嗎？仁王君？”
白色的衣角在身後的樹林中若隱若現，仁王雅治斜倚著樹看雲，“蓮二和比呂士會哭的吧~一定會~這樣想想我果斷支持你喲部長~”
“你真惡劣。”幸村精市抿了口飲料，望向千佳離去的方向，感慨，“真的很惡劣啊……”
微風輕輕的拂過，白雲緩慢的飄移，遠處的山色濃重的好像一筆水墨。明明還是初秋時分，卻好像度過了漫長的年歲。
幸村精市再回頭時，少年已經不知所蹤，空氣中殘留的薄荷味散發著沁人的涼意。
結成千佳的時間仿佛被撥上了發條，日日夜夜不知疲倦的流淌而過。
飯桌上偶爾的交談總以姐妹間針鋒相對結束，結成母親雖然心焦卻也無奈，父親倒是一直無所謂的樣子。
“難得她們兩個都任性一回。”
身為一家之主的結成爸爸如是說，低頭繼續專心研究中東局勢——看報紙。
結成千砂轉頭就翻了個白眼。
明擺著縱容妹妹的態度，竟然還好意思找這麽爛的借口，上了年紀的人臉皮果然會變厚。
這樣想著，她端著水走上樓。
沒有開燈的走廊，只有妹妹的房間裏透出一絲光亮，並且會一直持續到淩晨。腳步停頓了一下，又慢慢走開。
她突然想起妹妹出生的那個雨天，傍晚的天空黑壓壓的，幼稚園裏的小孩接二連三的被家長接走，只留下她一個人在角落瑟瑟發抖。
也許是當時的印象太深刻，小時候她一直不喜歡妹妹。
一直被灌輸“要好好照顧妹妹”的想法，卻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，說的好像天經地義。
早慧的千砂當面笑著答應了，轉頭就把妹妹鎖在房間裏——免得看書時被打擾。妹妹也很乖很配合，安靜的呆在房間裏從來不問為什麽。
或許小孩子的敏感讓她知道姐姐不喜歡自己，所以相處時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。
一切小千佳覺得好的玩意——例如零食裏面的卡片這樣在千砂看來廉價幼稚的東西，都會第一時間送給姐姐。
結成千砂還沒叱咤風雲的時候，還是有許多女孩的小心思。就像對妹妹的嫉妒，還有喜歡花花綠綠的文具。
九歲生日那天，她意外的收到妹妹的禮物。
不意外的是禮物果然很廉價，市面上最便宜的本子，印著色彩失調的圖案。千砂隨手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，後來才知道那是妹妹攢了好久沒買零食省下的零花錢。
她對妹妹一直不算好。
國小之後參加的競賽越來越多，父母也圍著她轉，有時候忙起來一整天都顧不上妹妹。但妹妹還是安靜的坐在一邊，睜著澄澈的大眼睛。
忘記是哪一次考試，千砂意外的遭遇滑鐵盧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哭了很久。
“姐姐，吃飯了。”在父母都避開的時候，只有千佳不怕死的敲門。
“滾遠一點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！”
外面安靜了一會，吸著拖鞋的聲音漸漸遠去。
“姐，飯在保溫盒裏，我給你放在門口。”
“走開啊！”
“不吃飯對身體不好。”
“不用你管！”
再過了一會，敲門聲又堅持不懈的響起。
“姐，你還沒喝牛奶。”
“……”
“媽媽給你熱了牛奶，我可以進來嗎？”
“……”
暗淡的橘色燈光，女生亂糟糟的頭發埋在床單上。千佳摸黑走進去，踮腳把牛奶放在桌子上。
“姐，”千佳小心翼翼的開口，“別哭了。”
“誰說我——”千砂轉頭，語氣一頓，“你怎麽了？”
雖然燈光昏暗，但是她一眼就看到妹妹半個濕淋淋的袖子，恩，還帶牛奶味。
“我、我先出去了……”
“等等！”她抓住妹妹的手，後者‘嘶’了一聲，千砂打開燈，妹妹的手臂上蔓延著大片被燙傷的紅腫，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格外刺目。
“你幹什麽？！”
被姐姐突然的大聲質問嚇到，千佳瑟瑟的收回手臂，“對、對不起……”
她的眼睛很美，纖長的睫毛微顫，水光閃爍。
結成千砂冷靜下來，放開妹妹。
“非要說對不起的話，也應該是我才對。結成千佳你說實話，你從來都沒有怨過我嗎？”
千佳想了想，從貧乏的詞匯量裏搜腸刮肚，吞吞吐吐的說，“姐姐很好……很厲害。”
千砂勉強扯了扯嘴角，劉海在眼前投下一片陰影。
“對不起。”
對不起，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那麽厲害。
對不起，弄丟了你送的本子。
對不起，從來都沒有做一個稱職的姐姐。
但是——
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，夢裏不成熟的自己信誓旦旦的說：
——但是，我以後會一直保護你，無論風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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